中國針灸學
-開創針灸傳承先河-
《專訪台灣駿緯視聽醫學器材( 股) 公司負責人許武慶》
著作,是傳承的重要環節。在中醫藥發展的軌跡上,先是《黃帝內經》、後有《本草綱目》;針灸,更有針聖楊繼洲的《針灸大成》。於傳承的路上,先聖先賢寶貴的文化資產,讓中醫精髓得以延續。如今,江山代有人才出,全球各地不乏針灸高手,傳承先賢衣缽濟世救人。
早在1990年,本報社長許武慶,就以發揚中華文化造福人類健康的胸懷,單槍匹馬前往中國大陸錄製《中國針灸學》專輯,拍攝過程獲得中方相關單位鼎力相助,許多中醫針灸界耆宿更毫無保留、傾囊相授,這可能是人類中醫史上第一次有SNG臨床針灸影像教學實錄,而他也利用旗下的台灣駿緯視聽醫學器材( 股) 公司,發行了一套史無前例的正版《中國針灸學》專輯。後續將與時俱進轉型為中國針灸學視聽雜誌以期刊形式出版擴大發行。許武慶更起心動念,於1994年創辦《中國醫藥導報》,發揚中醫濟世救人的精神,以醫藥媒體的高度為全人類健康把脈。
對此,許武慶特接受專訪,談如何以《中國針灸學》激動兩岸針灸大師的中華情懷,一路走來雖面對排山倒海的盜版歪風,仍不失著作傳世的初衷。以下是專訪紀要。
問:近三十年前,在當時的兩岸及中醫藥發展的氛圍下,如何觸動您製作《中國針灸學》;您如何思考它的定位與價值?
答:從法治的觀點來看,法規往往落後於前進的腳步;但我認為,只要是大勢所趨、社會的需要,法規一定會慢慢跟上。
1987年,台灣開放老兵人道大陸探親。當時,我的直覺判斷,兩岸交流的日子應該近了,看好大陸市場前景,我希望前往進行市場調研。
1989年12月,藉由台灣和大陸第一次在北京召開兩岸全科醫學論壇,我踏上中國大陸,到北京拜訪大陸中華醫學會, 討論雙方合作的可能性。我是從事醫學、視聽教材的出版商, 很自然地思考如何在出版領域尋找可以和大陸合作的項目。當時,我對中國大陸最強烈的印象是中醫、中藥,而中醫藥裡最突出且被國際淺層認識的則是針灸醫學技術。
和大陸中華醫學會領導幾經探討,決定共同拍攝錄製一部能代表中華民族向國際發行、具有傳世價值的大型系列針灸視聽教材。
製作標準以WHO所訂定的針灸規範為主;並以中英文雙語發音,以順應國際需求;之後,又增加部分選題的日文版。
70年代,美國總統尼克森訪問中國,針灸治癒了尼克森總統西醫治療多年不癒的腿痛以後,醫學界對針灸教材的需求非常強烈。當時全球尚無一套有系統、可被針灸權威機構認可的影音教材。若兩岸能合作錄製一部被國際認同的影音教材,對於國際社會近70億人口的經濟價值、學術價值和中華醫學文化對國際社會影響的價值,都難以限量。
問:在華人珍惜傳世之寶的文化背景,您如何說服兩岸重量級中醫藥人士陸續參與投入?
答:這是一個很有意思,也是兩個很現實、嚴肅的問題。中華民族數千年以來存在特殊醫術、藥品、秘方絕不外傳的傳統, 甚至保護到傳子不傳女,如何說服醫者樂於將他們的針灸絕技公開形成教材,實在不容易。
為了讓他們公開展露絕活,台灣駿緯視聽醫學器材( 股) 公司和中華醫學會音像出版社成立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中國針灸學》系列影音教材的大型編委會,從針灸系統化選 題開始,大家有步驟、有制約地投入錄製,並讓專家們相互提示、監督,為得留名青史,不能因自私丟了中華民族的顏面。
當時,兩岸初次合作,期盼一定要成功的氣氛濃郁;同時, 中華醫學會和政府關係密切、又是全國性的學術公會,具有鑑別真實程度的優勢,相互砥礪又相互審片,竭力追求完美呈現。
問:在製作過程中,有哪些重大的挑戰?如何一一克服?
答:兩岸合作製作《中國針灸學》前期,確實遇到法規未明確規範所產生的問題。當時,找不到可以援用的規範;後來,新聞局勉強提供兩岸電影合作規範,指出兩岸拍攝電影等影視節目,台灣演員需占3分之二,陸方只能佔3分之一。
但《中國針灸學》是兩岸全國性、中醫學術性的大型影視合作,在近百人的編委會中,台灣僅有3至4名成員參與,如何遵循台灣的兩岸影視合作條例?這個爭議幾乎讓中國針灸學兩岸合作停擺。後來,在高齡90歲的總統府資政陳立夫四處奔走,呼籲針灸是中華醫學文化重要的瑰寶,絕不能和娛樂性的電影相提並論;如此,才緩解當時幾乎無解的兩岸學術合作難題。
問:《中國針灸學》完成後,您如何建立正規的市場推廣通路?
答:我們一直是台灣國際西醫醫學視聽資料供應廠商,原本在台灣就有西醫系統的發行銷售通路。但是,現在問題來了, 針灸的主要市場在中醫界,當時修習針灸的西醫人數不多;所以,主要是由台灣醫學圖書館、醫學中心、美國醫學圖書館等單位購買。
在台灣,包含修習針灸的外藉人士,絕大多數是以個人為主,數量可觀,封閉型的中醫藥協會、大小社團、針灸補習班等等,則進行團購,國際市場亦復如此。
也因中醫系統的特殊性,大大的限制正常管道的銷售;於是,我們透過一些書局和針灸公協會洽談銷售合作,成績有限,遠不及我們對中國針灸學系列教材的投入。
因全球市場遼闊,我們也和許多國家的中醫協會洽談代理合作;誰知,卻助長了盜版歪風;各國的中醫協會購買少數幾套,提供會員大量複製, 或提供盜版商團購,甚至有些協會直接複製、再以訂價的4分之1 提供給為數可觀的會員。
問:面對《中國針灸學》全球盜版猖獗,這是您在建立正規的市場通路時,意料之中的事嗎?您當時的心情如何?
答:當時,我們的心情當然非常沮喪,雖然盜版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卻沒想料到竟是如此猖獗。
問:當盜版如排山倒海而來,作為一名企業主,您是否試圖反擊?
答:公司當然試圖反擊。我們從台灣到國際設法找到盜版的地點或銷售的人,但是幾乎是無功而返。在台灣,中和、蘆洲等地有盜版場,抓盜錄時,我們必須配合警方和相關單位一起行動,但如狡兔般的盜版人,我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經由協會統籌團購的封閉性銷售系統,更不是我們想抓就抓得到的。
問:您是如何進行心情調適?
答:我的心情,從激動到平靜,心想:或許,是命中注定?作為一個出版商,雖是「出版」也是「商」,「商」是必須以利潤作為最大考量;現在,中國針灸學在「商」上做得不好,但出版人還是一項負有社會責任的事業。
當時,我轉念思考:《中國針灸學》無授權複製的盜版,竟然能引發全球巨量的非授權錄製,就說明《中國針灸學》真是一套受歡迎、成功的全球性中醫文化視聽著作,這也意外實現了《中國針灸學》連成的價值,成為大中華針灸文化推廣一股強大的力量。
從90年至今,歷經30餘年,《中國針灸學》在國內外許多商業網站,是一部銷售不墜的著作,後繼學習者具有源源不絕的需求,《中國針灸學》應昇華為人類社會的公器,中華文化瑰寶的明證。《皇帝內經》、《本草綱目》,似乎也沒有著作權、版權問題,慷慨的被人類社會利用,才成就今天為聖為王。
漸漸地,不再糾結於盜版的困擾,我反而以能出版這套大型的【中國針灸學系列視聽教材】為榮,這是歷史性的機遇,我可以和大陸中華醫學會醫學音像出版社合作出版這一套教材, 嘉惠千千萬萬醫學同道,協助他們成為濟世良醫,這是感到欣慰的事。展望未來《中國針灸學》將繼續承發揚中醫國粹國際傳承的重任,延續中醫針灸經典製作,與時俱進繼續昇華,將以《中國針灸學》視聽雜誌期刊擴大發行,促進中醫針灸傳承現代化傳播的願景。
「山感地恩,方成其峻。海感溪恩,方成其壯闊。鳥感天恩、方成其博大。」中國針灸學榮耀了我們,對於中醫先賢先進們,我衷心感謝他們為中國針灸學無私的付出。他們的芳名將和中國針灸學視聽教材一樣代代傳唱,如陳立夫、魯之俊、王雪苔、洪伯榮,及劉保延( 將本教材全套內容置於世界針聯全球官網),林昭庚( 陳立夫先生嫡傳弟子– 本報首席顧問), 及《中國針灸學》30 輯系列視聽影音教材編委會全體成員。
問:當針灸在全球風行,兩岸同視針灸文化傳承具有強烈的急迫性;並各以其「中醫藥發展法」的政策高度,啟動正規的文化資產保護機制。值此之際,您認為,盜版這股非法的市場草莽勢力,是否應更積極地納入法制規範?
答:是的,當前兩岸政府都非常重視中醫藥文化的傳承和發展,並制訂合宜現代保護法規,我對中醫藥的輝煌前景,充滿信心。
至於非授權、非法複製各種著作,法規保護是必須的,如此才能鼓勵原創者產出更多優質著作嘉惠社會。政府也可考慮以合宜的方式,支持優質創作上市推廣。藉此保護出版著作人的權益,為社會提供繁榮的動力和寶貴的創意。